第七节、三峡游两峡意犹未尽
一转眼三十多天过去了,大兴安岭的大火随着林区的一场降雨,明火于昨天基本扑灭。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告诫观众:“不可粗心大意,时刻警惕观察,注意灰烬,防止死灰复燃。”
“明天五点起床,五点半就餐,六点准时在门口集中上车。”
吃晚饭前,班长安排明天的工作。
“又是什么事?起那么早,上哪参观?连觉就不让睡好?”
同学们不情愿地问。
“不要问上哪,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。”
尽管如此,小道消息还是出来了。其实也不是什么“小道消息”。
班委会的秘密只是一分钟,其实,连一分钟也没有。那边班委会的会还没有开完,这边同学们就议论开了。有些同学在班干部决策时,还没有定案时,就已经知道班委会开会是研究什么事了,同学之间都炸开了。
不要看这些什么局长、处长、主任、科长的,现在混在一起,其实就是一群贪玩的幼儿园的小朋友。有时磕磕碰碰,不知道什么原因还弄出什么事来,不过都是秘密消化,自我痊愈的。
只是我和老韩没有和他们在一起,加入那个玩家群。老韩是江苏省水利厅直属单位的,与我有点近,对于高层的事一般不能提前知道,也不去知道。因为,我两个没有跟他们大单位玩在一起,消息比较闭塞。
我们班里的重大问题,总是要形成正式的班委会意见,班长是要正式通报给大家。
这显示出“大笼子”里的大鸟水平。
“去三峡,一天哪行啊?起码要三天,干脆用一个星期,我们也好好放松放松,休闲地游玩一下。”
有的同学听说明天是去三峡,当天还要返回,便表现出不屑一顾起来。
“我们游三峡,都是需要两个白天,夜晚在奉节住一晚,第二天去瞿塘峡的。”
“单单游三峡有什么意思?单位里都组织去过多少次了,那些破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?真正好看,还是去重庆,游览重庆的解放街,品尝重庆解放街两边的美食,看满街上的美女。那里的女子长得确实漂亮,在我国,我还没有在哪个地区看见过有这么多,这么漂亮的美女呢。”
这是水电十六局的一位大佬发话。
这位大佬是搞物资采购的。听他讲,不仅国内的各个省会、自治区、直辖市首府跑遍,什么日本、美国、阿联酋、沙特、中东、柬埔寨,第一世界、第三世界国家差不多基本跑遍了。现在就剩下几个和我们不太友好的第二世界国家还没有完全跑完。
他讲,他在日本,吃日本鸡肉吃得,让他现在不能见到母鸡,或不能听到公鸡叫。一见到母鸡,或听到公鸡叫,他的喉咙里就有一股腥气向外涌,很像是妇女怀孕一样,反应特快,立马就呕吐,还吐不出来;
法国面包、美国麦当劳、肯德基也不好吃。那些玩意儿只把他吃得,使他现在不能看见白糖,看见白糖就烧心,口中吐酸水,弯腰,肚子要痛好几天。
不过,我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“麦当劳、肯德基”。只是知道《白毛女》喜儿她爹名子叫杨白劳。至于“肯德基”,我想应该是美国前总统林肯他们家族养的鸡。因为知道林肯是被人刺杀的,又联想到林肯被刺杀,是不是与他家养肯德鸡独霸市场有关?
至于麦当劳。我认为,可能是与杨白劳做豆腐卖豆腐一样,是自产自销,是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的一种食品。其食品原料应该是大豆、面粉等,应该是如同薄饼、烧饼什么的,应该是很好吃的,是百吃不厌的。他可能是在国外,享受外国人过资本主义生活不习惯,自食能力差,不会自己做饭,食品单一,吃得太多才导致的后果。
不知这个家伙犯得是什么神经病。经常听他说话,我大部分听不懂,没见过,没有听说过。对于疑问,也不能问。看他那眼神,他会嗤之以鼻的。
我知道,他所说的麦当劳、肯德基,绝对不是我所知道的杨白老与林肯家的鸡。
“要去玩,就要出去好好地玩,不要腥不腥,淡不淡的惹臊!”
“你说,去哪了玩?怎么去好?”我接过话来。
“我们先乘船到重庆,在解放大街看美女,去乐山看大佛;然后去成都,品尝那里的小吃,看杜甫草堂、看诸葛侯祠堂、看都江堰;从城都再去西安。看西安古城墙,看秦始皇兵马俑,看李隆基与杨贵妃洗澡的华清池,然后转机飞武汉,直接乘车回三招。”
“你撅屁股,放的是什么屁?你小子还不如从西安直接去乌鲁木齐、吉尔吉斯斯坦、哈萨克斯坦、看苏联克里姆林宫里的美女、看红场阅兵女兵的大腿、看乌克兰、俄罗斯女人的大屁股。然后你直接去欧洲,在那里你也不用回来了,就地找一个欧洲肥姑娘,在那里搂住她们生孩子吧!你小子不想去就不去,就在家里好好做你的美梦吧!”
不知道班长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,狗血喷头,血淋淋地教训了他一顿。
大家面面相觑,一时显得很是尴尬。
“我们是不是带几个小馒头、涪陵榨菜、茶叶蛋、火腿肠什么的,预备明天中午吃?”老韩提议。
“带干粮,明天早晨也不晚啊!”
“如果明天早晨,大家都带,我估计食堂里的馒头不可能有那么多,我还是先预备几个,省得明天犯饥荒。”
吃过晚饭,老韩又约我一起散步。来到一个小商店门前时,我们每人买一个大口的塑料水壶。老韩自己又买几根火腿肠,预备明天船上用。
此时,我们遇见几个女生前来商店购物,她们买面包、买小食品之类。
“明天你们带什么吃的?”太湖的小女生问我。
“我,我们不带,带什么?”
其实,我想明天装几个招待所里的馒头放在自己口袋里就行了,根本不用买面包、饼干、火腿肠什么的,我想省下几元钱。
“那你在船上吃什么啊,船上的东西都是很贵的。一起买吧,我多买几个面包给你,你帮我们带着,你给我们当运输大队长哈哈!”
这个小女生一直对我们不错,但是我一个大老爷们,不可能让她给我买东西啊!
“买什么东西,船上什么都有,不要买了,想吃什么,明天可以在船上买。”
我对她们讲。
话说,第二天早晨五点钟,东方的天空还没有完全露出曙光,只是一片暗黄色的晨曦在很远的天边。此时招待所食堂内灯火通明,那是厨师为我们赶制早餐。
米粥稀饭、小馒头、辣椒炒鸡蛋、涪陵榨菜、每人一个煮鸡蛋,每人两个小面包。
我估计这一个鸡蛋和两个小面包就是给我们预备的中午船上的午餐。但是同学们见到面包,已经先把它们下肚了,鸡蛋也下肚了,倒是那些小馒头剩下很多,这对我是非常有利的。我同样把面包、鸡蛋下肚,又弄几个小馒头、一点涪陵榨菜放在我的大饭缸里,连同一大塑料水壶凉开水,一起装入平时装课本的帆布包里。
先乘三招的两部大客车直接去长江西陵峡南岸的三斗坪中堡岛。大客车行至长江北岸,我们在一个小码头边,跳上一艘小轮船,说这船是游艇。
游艇上,没有其他游客,说是单接待我们的。
游艇逆流而上,行至江中,停靠在一个小岛上,小岛上有几间混泥土建筑物,里面摆满圆柱型,长长的,各种地质岩石标本。
“这就是中宝岛,是将来建设三峡大坝的坝址。
为什么三峡大坝的坝址要选在中宝岛呢?说起来话长……”
三招的导游用半个小时,介绍了中宝岛的发现,中宝岛的考察、三峡坝址的选择和论证等一大堆历史考古理论和现实问题。
最后结论:“这就是三峡坝址”。
“总之,三峡大坝的建设,很大的可能性是建在此处,因此请各位领导前来考察指导。”
导游自信地讲。
此时,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级,那一家的“领导”?
游艇在江中心停靠了将近一个小时,他介绍了一个小时,只把我们急得猴挠痒似的。
我们哪有心思关心三峡大坝建设的问题,这根本不关我们的事,我们今天的中心任务是游三峡,看三峡,在长江中尽情享受三峡的美景。
一会儿,中宝岛的参观任务完成,我们又来到游艇上。
此时,游艇加大马力,在江中逆水而上。那两部大客车在岸上,沿江边大道行驶。不一会儿客车转弯消失在山涧中。
“那客车是不是回去了?”
我问导游。
“不回去的,他们要陪同我们,带我们完成考察,它们在巫山等我们返回。”
“为什么不回去?”
“不然,时间赶不及,到时我们上车返回,时间来得比较快,游艇自己原路返回。我们主要是保证贵宾的考察时间。”
此时,我们四十六个善男善女,不知道啥时候,又成了哪里的“贵宾”?
“客车和我们一起出发,他们先到巫峡,我们到巫峡后再乘车返回,不然一天是回不来的。”
班长插话。
“这也太浪费车马了。”我想。
“管他里,又不让我们掏钱。”老韩看出我的意思。
老韩知道我平时最讲究“节省”二字。
同学们纷纷取出照相机,在船头取景照相,并无边无际的比划着、议论着什么。
几个女生挤在船头站在一起,迎着船头飘来飞去的水花要求我给他们照合影。
“看啊!这就是‘西陵峡’!”三招的导游对我们讲。
西陵峡水面比较宽阔、但是水流特别凶恶,处处是急流, 到处是险滩。 这里有最著名的“三滩”,依次是: 泄滩、青滩、崆岭滩。
泄滩: 万马奔腾的江水,在这里变成千万个漩涡,使你感到江水简直是在江心旋转,游艇在江心团团打转;青滩:江面陡然向上,波涛汹涌,浪花四溅,江水沸腾了,到处是泡沫,到处是浪花,游艇好像被人从后面拽住尾巴一样,迎着波涛,屁股后面的发动机嗷嗷嚎叫,吃力地向前冲。一会又绕着漩涡迂回,游艇剧烈地震动起来。
游艇用尽全身力气,颤抖着、震颤着、前进着。最终,像老牛拉车登上高坡,但是上面还是上坡,仍然要爬坡前行。
这些险滩的水流声势十分吓人。这简直不是乘船行驶在风景如画的长江里, 而是坐车,漂泊在狂风四起的西北沙漠上。
游艇继续逆江而上,屁股后面翻起一道道白浪,泛黄的江水,飚起一排排浑浊的浪涛。
“你们看!眼前这像什么?”
导游缓过气来,好像刚才喝饱了江水,拍拍自己的肚子,用右手指向船的前方,放眼望去,指示我们。
刚才的激流漩涡,使好些同学,特别是那些女同学发生了晕船现象。几个人抱在一起,在船舷边相互呕吐,早晨里的鸡蛋、面包和着小米粥都喂了长江里的鱼儿。
“这是‘牛肝马肺峡’,你看那一片片,像不像牛肝马肺?”
导游对我们讲。
西陵峡的水流湍急,但是两岸的风光十分迷人,旎奇的景色、浩瀚的江水,险峻的悬崖陡壁,一线天的风景,形成一道险山、险水,天水一色的景观。
岸上的翠竹缓缓掠过。早晨的晨辉映照在西陵峡两边的大石壁上,泛着浅黄色的光辉,恰似一道道独特靓丽的风景线,从我们的眼前慢慢划过。
“这是‘兵书宝剑峡’。”
游艇上的导游又对我们讲起来。
“兵书宝剑峡”也就是一个个图案。很像是古时代的一摞竹简和古时候将军佩戴的一柄修长的宝剑,那是鬼使神雕的精美作品。
刚才进入西陵峡,那万马奔腾、波涛汹涌的江水似乎没有影响我们游览欣赏美景的心情。
导游对我们讲:泄滩、青滩不算滩,“崆岭滩”才是鬼门关。
“崆岭滩”又称“崆岭峡”,是三峡最险的滩,也是三峡中的峡中峡。游艇从此经过时,像路过鬼门关一样,行船特别小心,我们手握船舷,屏住呼吸,是一口气“憋”过来的。
游艇继续前进,进入四川巫山县境内,前面将看到毛主席诗词句里的巫峡。
“神女峰!神女峰!”
有同学们惊叫起来。
在我们游艇的左首边,我们看到岸上的山顶。确实看到一个山峰,山峰顶的那一大块石头,很像远古时期一个头戴围巾的女子,此时,她表情悄然,面对江边,似乎在向我们微笑。
随着游艇的前进,那女子也变换着各种神情脸色,最后也就是一个大山尖上,耸立出来的一块大石头。
“更立西江石壁, 截断巫山云雨 ;高峡出平湖 ,神女应无恙。”
“长江三峡建成以后,眼前的这些景色将不复存在。尽快来三峡游玩吧!赶快来三峡看一看,一饱眼福吧!”
我不禁紧张起来,危机起来。
但是,眼前长江三峡的气势正在征服我。
我们不是多次合唱过《长江之歌》吗?
“你从雪山走来,春潮是你的丰采;你向东海奔去,惊涛是你的气概,你用甘甜的乳汁,哺育各族儿女;你用健美的臂膀,挽起高山大海,我们赞美长江,你是无穷的源泉;我们依恋长江,你有母亲的情怀。
你从远古走来,巨浪荡涤着尘埃;你向未来奔去,涛声回荡在天外,你用纯洁的清流,灌溉花的国土;你用磅礴的力量,推动新的时代,我们赞美长江,你是无穷的源泉;我们依恋长江,你有母亲的情怀……”
这歌声让人荡气回肠,这歌词让人心潮澎湃。
长江、长江,
我引用同班的语言把三峡赞美;
三峡、三峡,
我套用水利战线上的歌词,把长江歌颂;
奔腾的长江,美丽的三峡,
你用昆仑山上的万年雪水,
酿成中华民族的玉液琼浆;
你是古老神州大地上的绚丽山水,把祖国的大好河山妆点;
你无愧于五湖四海,
你是世界的宠儿;
你奔流不息,
你瑰宝无瑕;
长江,长江,你是中华民族粗大的血脉,
你是神州大地上坚忍不拔的脊梁;
美丽的长江,
你是中华大地上灿烂的明珠,
你是蓝色地球上最灿烂的奇葩!
……
其实,我班的同学最爱唱歌。不仅有荡气回肠的长江之歌,还有那小桥流水的童歌。
去年我们学习欧阳修《醉翁亭记》,同学们闹着去滁州看琅琊山。去的过程中,一路欢歌笑语,一车歌声嘹亮。什么《让我们荡起双桨》、《小儿郎》等一大批歌曲让我们在路上进行了检阅、欣赏、发泄。
路人认为,这是哪家幼儿园的小朋友出来踏青的?或许是哪家精神病院里组织病人进行大自然康复治疗的?
“吃饭哩!快下船了,你还在这里出啥的神啊?”
那个太湖的小女生又来了,她将手中的一块面包递给我。
我包里有小馒头。此时,我如果拒绝她的面包,把自己包里的小馒头拿出来,感觉对她不尊重,对我也不光彩。
我正在犹豫,我大脑里的计算机在高速运转。
“还有蛋糕的啊!这些面包、蛋糕、橘子汽水都是给你们准备的,你们不吃,回去也是浪费掉的。”
三招的导游说。
怎么回事?
那船上冷藏窗橱内琳琅满目的食品饮料不是高价出售的?
是免费供应的?
“让你们吃,你们不吃,这回相信了吧?”
班长首先带头拿起橱窗里的一块蛋糕,啃下汽水瓶开,自己先吃一口,喝一口起来。
“呜哇、呜啦……”
汽水、蛋糕没有堵住班长的嘴巴。
“如果早对你们讲啊?估计这些东西不到上午十二点就被你们吃光了。所以,我忍住自己不吃,也不对你们讲。这些东西是水利部三峡筹备组外事接待办,专供应给我们的,是不需要我们付费的。”
班长一边吃东西,口中发出“呜哇、呜啦”的声音,一边狡黠的笑着。
“前面就是巫峡,我们准备下船上岸,车在岸上,立即乘车返回。”
班长安排。
“老韩,我们今天吃大亏了,那些免费的东西我们没有吃。”我很遗憾的讲。
“更遗憾的是三峡游两峡!” 老韩意犹未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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