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看见,遥远东方1934年8月仲夏的晚空是不是诞生了一颗辰星。
没看见,遥远北方2021年6月初夏的晚空是不是坠落了一颗辰星。
如果有,那颗星辰就是属于妈妈的星辰,一颗被轻尘薄雾黯淡着的星辰。
“妈,儿不孝。总是忘记了您的生辰。还有,您的忌辰。所以,我用这样的文字记录下来。”
“妈,我怕。虽然我知道,您一直都记得我!”
“我们都不要忘记了,您是我的妈妈,我是您的儿子。我们一直都要记住,好吗?”

献给妈妈,一束素洁的小花,表达了孩子对您的哀思。 (图片源自于网络)
妈妈一定是听从了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意见,在19岁的时候和父亲组成了亦工亦农的家庭,成为了一名家庭农妇。
父亲用微薄的工薪贴补着家用,妈妈则是用她柔弱的双肩,心酸而又艰辛地肩负起了沉重的家庭责任。
妈妈很辛苦。对上要孝敬年迈的公婆,对下要养育幼小的孩子们,还要从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传统农活。她没日没夜地辛勤操劳着,那种不为人知的艰难困苦,像山一样沉重地碾压在妈妈的肩头和心上。
男耕女织的田园诗生活不属于妈妈。
为了养活家人,父亲的内心经年累月地愁虑不安,多少次咬牙挣扎着才没有辞去供电所【今国家电网公司的前称】的工作,只能真诚地宽慰妈妈的心:”继母生病撑不了几年了,等继母去世后,我们的孩子也大一点了,那时候就带着你们回到老家去。”
妈妈的命运,是那个年代亦工亦农家庭的农妇们面临的共同命运,也是她们无法改变的生存状态。
我可怜的妈妈无法抗争命运,只能默默地流泪,独自地承受着这份苦难。
妈妈一共生育了四男一女五个孩子。第二个孩子在一岁多时,正是“吖吖”学语的时候,被感染上一种严重的疮病。由于病发突然,还没来得及寻医问药,就躺在妈妈的怀里咽气了。留给妈妈的,是整整六年无法治愈地深切悲痛和思念,直到我在六年后出生了,才慢慢地淡化了她的哀伤。
1966年的早春是我们全家悲喜交加的重要季节。悲哀的事情是骨肉分离;欢喜的事情是父亲在少小离家的30年后,终于要带着我们回归本家了。
继祖母去世以后,因为继祖父要留下来照顾即将上中学的大孙子【我的大哥】,所以,他借故留在了故土。其实,继祖父也是带着点私心的,就是想把大哥留在身边,为了将来能有个依靠。
从此,我的家人们各在一方。继祖父带着大孙子在一个地方生活;我随着妈妈回到了我们的祖籍地生活;父亲上班的地方离家很远,只能居住在供电所的工人宿舍里。
那个早春的清晨,砚台洞下游的大寨河【全国农业学大寨时期的命名】南岸上,有一名年轻的村妇穿着干净整洁的新衣裳,站在新筑成的、巍峨绵延的堤坝上,手里拿着手绢正在迎风纳凉——那就是我的妈妈。她的脚下有两只用柳条编织的柳筐,一边的柳筐中是我躺在温暖的铺盖下面,一边的柳筐里面盛放着小木箱和一些家计什物。
她这是要带着我回新家了。此刻,她心情激动,绯红的脸庞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在滴落。这一定是妈妈年轻时最美丽的模样!

60年代农村妇女的剧照 (图片源自于网络)
大寨河里涌流着来自苏北灌溉总渠带点儿浑黄泥沙的河水,发出“哗哗”的响声向东方流泻,去灌溉那片苍翠的土地和原野。
妈妈澄澈明艳的眸光流转,时而黯淡时而明亮。氤氲在一片鹅黄色柳荫下面的西南方,是她用整整十五年的青春汗水,付出了无数心酸苦难的小村庄;而东北方那片开阔的田野,更是她在多少个静谧的夜晚,祈盼和憧憬了多少年的小村庄。
妈妈是文盲,她无法描绘此时此刻心中的美好愿景!
妈妈,如果时光能够穿越飞翔,您不到两岁的儿子,一定要把长大后从课本上学来的《桃花源记》这则美丽的故事说给你听。
微凉的晨风吹在我稚嫩的小脸上,我一双乌瞳正在出神地凝望,凝望着柳筐边上一株鹅黄色的小草,那尖尖的草叶上面有着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,在初春初升的红阳映照下,闪耀着流光溢彩的光芒。
这是幼童时代的我,对这个奇异世界最初的发现!
妈,此刻你绝不会想到,正是这颗像宝石一样神奇发光的七彩露珠,萌芽出了我血脉中对美好世界追逐和向往的种子!也正是这流光溢彩的神光,一直烁闪在我记忆长河的最深处。
”真真的。妈,请你相信我!“
……
妈妈真的到‘家"了。妯娌相聚,温馨和睦;叔伯重逢,其乐融融;子侄相嬉,乐此不疲;又去拜见了古稀之年的公公婆婆,自有絮叨不完的人伦亲情。
那时候,我们的大家庭里已经有四代人,分散在两个生产小队里面,将近34口人(还不包含嫁到了外乡的姑姑一家人)。到了我12岁那年,整个大家庭的总人口达到了58人以上。仅仅是堂兄弟姐妹的总人数就达到了21名。
对爹爹【爷爷的意思,方言】奶奶的供养,由父亲和另外的三兄弟们共同负担。同时,父亲还经常去继祖父的家里尽一个做晚辈的孝道。
我们的新家坐落在一个四面被河道包围的园子里。宅基地东西跨度约10丈,南北跨度达到了40丈;三间新房子建成为“L”的形状,土坯墙的墙身厚实冬暖夏又凉,屋面铺就了簇新簇新的麦秸秆,能够遮挡十年的风霜雨雪都不用再修缮。
院子里还居住着另一户邻居。邻家姓王,夫妻俩生育了两男四女共6个孩子。两个较大的女儿已经远嫁他乡,孩子们很乖巧也很胆怯。在我懵懂记事的时候,曾听说男主人解放前在上海有过“青帮组织”的身份背景。在那唯成份论的年代里,几次看到过男主人被人民公社及以下的各级组织拉出去游街批斗。他被反剪了双手五花大绑地低着头,胸前悬挂着一块白漆红字的木牌,低头认罪的样子实在是可怜!
在他被捆绑着拉走以后,他女人【妻子】就带着四个未成年的可怜孩子,躲在他们家西山墙边的竹林下,一家人趴在大石磨盘上压抑着哭声,哭得死去活来,好凄惨!生怕孩子的父亲这一去因经受不住批斗死在了外乡。
妈妈很善良。我牵着妈妈的手,我们站在一旁禁不住地流下了同情的泪水。
……
妈妈凭籍着长期的务农经验和辛勤的汗水,不久就在家前屋后的自留地里种上了秸秆类、藤曼类和灌木类的植物。那是丰美的果、蔬、杂粮和树木、花卉。到了第二年的夏秋季节,整个的园子里桃红柳绿、花香四溢、瓜果累累;前一年冬天密植的杨柳树已经在河边慢慢地长高,枝条上翠绿色的绿叶在南来的熏风中轻盈地摇曳;河岸边,茂盛的月季花和野蔷薇正在姹紫嫣红地自由竞放。

梦幻一样美丽的桃花源 (图片源自于网络)
妈妈,你神迹一般地创造力真的令人叹服!这才不到两年,你就建造出了让所有庄邻们艳羡不已的、属于我们的“桃花源”!
妈妈积极地参加生产队里的农业劳动,忙不完的活儿自然由伯伯家的孩子们帮忙打理,还有热心的庄邻妇女们出力相助。不用亏欠着大家的人情,只要等到父亲周末回家的时候,请大家吃上一顿白米饭、红烧肉和几样家常菜,再给来家里面玩儿的孩子们分发一些糖果糕点就好了。
父亲每一次回家,我们的园子里就像过新年一样的开心热闹,全都是淳朴善良的乡亲和孩子们,洋溢着阵阵的欢声笑语。
在这样红红火火的生活中,我们的家庭充盈着无比快乐的生机。
文静俊秀的哥哥时常在周末回家团聚;不到两岁的妹妹很可爱已经在蹒跚学步了,我很呵护她;父亲经常带着我去河道里抓鱼,去竹林里抓鸟,还教会了我怎样去用野老鼠诱捕黄鼠狼;还有许多有趣的事情,生活中充满了温暖的幸福!
1969年的天空愁云惨淡。就在我们搬进新家的第四个年头,妈妈因为受到了惊吓而生病了。她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,清醒的时候,妈妈的脸上带着淡淡地哀愁和迷惘;犯病的时候,就会疯言疯语的情绪失控。这样时好时坏的状况持续了一年多才有所好转。
记得在夏天的一个傍晚,天边的火烧云红遍了庄子里的犄角旮旯。我和妈妈正坐在两家子中间的巷道里吃晚饭纳凉的时候,四周一下子暗黑了下来。忽然间感觉到南边的园地里升起一道乌莽莽的暗影,呼啸着掠过我们的头顶袭向大竹林的深处。夏季闷热的气浪一下子变得凉气森森的,激溅飞起的竹叶和尘渣落满了小饭桌!妈妈的脸色骤然地变得惨白,惊慌失措地抓起我往屋子里逃跑……
后来,我听说这个园子住不安顿了。父亲就在河西边废弃的小学校旁,请人为我们新建了一宅简单的屋子。
这是我记忆中的第二次搬家,我们从此过上了清贫的日子。给妈妈治病、加上新建房屋耗尽了微薄的家底,还背负上了很多的债务。妈妈已经不能够正常参加地里的劳动了,生活的重担压在了父亲的肩上。
妈妈精心创建的“桃花源”就这样被无可奈何地荒弃了!
即使在妈妈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后,她也绝少再踏足那个禁地。放眼望去,满园的杂草,遮蔽了稀疏的几株瓜果蔬菜;河边蓬生的野茅草有一人多高,缺少了阳光同时被掠夺去了养分的蔷薇花和月季花失去了生机;屋子后面的红高粱、青玉米羸弱萧条地摇曳在秋风中;更为凄凉的是,我们才幸福安居了不到四年的新房子因为无人居住和打理,房间内满地尘埃,梁柱上挂满了蛛网;屋盖被野猫、老鼠、黄鼠狼、野狐狸,还有鸟儿们掏成了一个个的窝洞,雨季的雨水不可遏止地流入屋内,墙壁霉烂……触目惊心,满目疮痍,满园凄凉的景象!

六十年代乡下的茅草房 ( 图片源自于网络)
今夜,我再次心酸地回忆起这场家庭的变故,排除了唯心主义的存在论。我相信,那晚的遭遇,其实就是园地里骤然升起的一阵龙卷风。
关于妈妈生病的原因,比较合理的解释是:首先妈妈是文盲,深受根深蒂固的封建迷信思想的毒害,并且在一次偶然的契机下,妈妈突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。这是引发了妈妈生病的诱因。
那时候,我和妹妹尚且年幼无知,无法为妈妈开解日益加剧的恐慌情绪;而父亲在外地工作、大哥又在县城读中学,家中缺少了男性的依托;妈妈一边忙于生产生活,同时还需要照顾两个幼小的孩子们。一个柔弱的村妇,不仅要长期承受着繁重的劳作带来体能上的疲惫、承担着巨大的家庭压力和生产队里的义务责任,而且要独自背负着长久以来孤苦无依的精神焦虑;再加上受到了唯心主义“鬼神论”的严重影响!在这样残酷、复杂的生存状态下,由于日积月累的多重压力长期压抑在心头,无法得到及时地疏导和释放,最终导致了妈妈身心的彻底崩毁!
哀其不幸,我苦命的妈妈!
我同时理解了父亲,为了家庭的生存,不得不作出第二次搬家决定背后的良苦用心。为了挽回妈妈的健康平安,为了幼小的孩子们能得到母爱的关怀,宁可选择面对贫穷,也要让我们困苦的家庭维系下去……
谢谢你,父亲!
生活永续。
我的弟弟诞生于1970年。
那时候,妈妈的身心状况终于有所好转,已经可以打理家务了,困苦艰涩的生活在漫漫岁月里平凡地度过。
父亲肩上的负担更重了。孩子们生长的很健康,可是,养育四个孩子需要付出沉重地经济负担,父亲活得很累很艰难!
为了孩子们得以受到良好地教育,为了改变生活的命运,父亲不停地带着我们全家辗转迁徙,最后一次迁徙到了城郊。在此期间,我们家的房子再三再四的拆除、新建。
时间到了1989年,父亲的造房大业终于宣告结束,共计建造了七处房屋。
父亲很早就退休了,我的弟弟按照政策的规定去国家电网公司顶职。父母把我们养大成人后,大哥、我、妹妹和弟弟相继地结婚成家,全家过着平凡的生活。
为了这个家,父亲的大半生背负的太多太多。他活得太心酸了!
再一次谢谢你,我们的父亲!

80年代的房屋照片(图片源自于360图库)
……时间进入了二十一世纪。
妈妈在艰难困苦的辛劳岁月里渐渐地老去,她把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操持家务、照顾父亲、看护孙儿孙女这些繁琐而辛苦的生活事务上面了。她会为了子孙们的头痛脑热揪心,也会为了儿女们生活中的不如意而忧愁不安。
每逢节假日,在十几个儿孙满堂欢聚的时候,她一定会做一桌颇具淮扬风味特色的美味盛宴让我们大饱口福。记得有一次,我们三兄弟和妹妹的女婿四个人兴致所至,热烈地喊叫着要吃妈妈烧制的红烧肉,还不让女眷和小辈们吃!这一顿饭我们四个男人消灭了足足5斤多的红烧肉!吓坏了在一旁观看的妈妈,她像转陀螺一样不停地为我们盛汤递茶,生怕我们吃坏了身子。
而父亲就坐在宴席旁边的沙发上一脸微笑地看着我们,任由我们不亦乐乎地笑闹着。
老幼妇孺欢乐一堂,欢笑声飞出了深阔的庭院,周围的邻居们都感受到了欢乐的喧嚣,不时地有邻人们站在大门口好奇地探头向我们的家里张望。
妈妈,你含笑的脸上皱容舒展,这是属于你的快乐——辛苦而快乐的幸福!
更是代表了您对儿孙们殷殷地祝福!
今夜,您的儿子默默伫立在遥远的南方,举头仰望着深邃的夜空。往事钓沉,秋月如勾,撩开了我那早已被尘封的旧忆:
五岁的那年寒夜,外面漫卷着鹅毛大雪,桃花源中的桃花居里,我瑟瑟发抖地钻进妈妈温暖的怀抱里,我说“妈妈,我冷,现在暖和了。”妈妈轻轻抚摸着我的脊梁说“刚才妈妈也冷,现在也暖和了,睡吧。”
十岁的那年隆冬,您和邻居家的三姐轮换着拉着小平板车,顶着呼啸冷冽的西北风,吃力地行走在送我去医院的路上,我病得奄奄一息。妈妈,您一边担心地啜泣一边不停地抹着眼泪。一路上,你滴落的泪珠冰凝成了片片晶莹的鲁冰花……
十几天后,我活蹦乱跳地玩耍在你的眼前。
你半是担心半是欣慰地望着我说:“二子呀,你已经长大,妈妈不再害怕了。父亲和哥哥不在家的日子里,你要帮妈妈照顾妹妹和弟弟,晓得吗?”我当然地点头答应了!
十三岁的秋天,我上初一还不到几天。那天放学后,我扔下书包就急不可耐地冲进灶房,掀开锅盖抓起一块饭锅巴塞进嘴里,又舀了碗凉水“咕咚咕咚“往喉咙里灌。您在灶台下”呼啦哗啦“地抽动着风箱,炉膛里的柴火”哔啪“爆响,邻家的二姑奶奶坐在一旁,和你一起开心地说笑着。您是按照我的辈分叫她二姑奶奶的,可是一转脸二姑奶奶就以她孩子的辈分称呼您”三姐“。

放牛的小牧童 (图片源自于网络)
唉,好一个混乱的辈分称呼,好一份纯善的乡情啊。
听得我头大又无语!
就在我要跑出灶房到外面撒野时,妈妈急忙地来一句:”二子,东庄的小军定亲了。你长得又瘦又丑的,将来找不到媳妇儿。“我哼了一声就把脚步踏出门外,抬头望向门前的大路上,正好看见一位小女生背着花书包的背影。我回头跑进灶房问您:”妈,那个静怡,你看行吗?“妈妈和二姑奶奶跌跌撞撞地冲出灶房,看着东南方一个渐行渐远的小小背影,她们两个大人一下子疯疯癫癫地大笑起来。
二十一岁的冬天,我忘记了上交一个月的工资。妈妈,您在春节前后念叨过三四次:“二子,冬天的工资是不是花掉了?”我大着嗓门冲你叫嚷:”我哪儿用掉啦?才没。“春天的太阳暖洋洋的,星期天的上午,您让我把冬天的工作服棉大衣拿出去晒太阳,我想到了什么,把手伸进上衣袋里摸索出一团揉乱了的纸钞,然后我和妈妈激动地大叫:”原来是忘记了,哈哈哈。“
二零一一年十月,我的小公司因为资金链破裂,最终破产,妻离子散,欠下了巨额的债务,我带着无尽的羞愧和屈辱流落异乡。从此,我如同石沉大海,杳无音讯。
可是,我无法想象,为了我将要和正在承受的磨难,不知道您哭干了多少伤心的眼泪,才能熬过那无数个漫漫长夜的?
妈妈,我更不知道的是,您病了。您在极度地担忧中,慢慢地封闭了对儿子牵肠挂肚的心扉。
二零二一年夏末,哥哥在电话里黯然地告诉我:“二弟,都快十年了。如果可能,就回家看看妈,估计撑不了多久了。唉……”耳机里传来一声伤感的叹息后挂断了电话。
过了十几天,我从千里之外回到了您的身边。进门之前我努力地平复了心绪。好在兄弟妹妹们明白我复杂的心情,只是轻描淡写地讲述了一下妈妈的身体状况,一家人就坐在一起安静地喝茶、聊一些琐碎的家常话。
我沉默地看着沙发上面风烛残年的妈妈。
九年多不见了,您早已失去了思维的能力。脑海里偶尔闪过的,是您充满了坎坷命运的生命长河里星星点点记忆的碎片,倏忽闪过,不再记起。
甚至,连终日守护在您身边的大哥的名字也记不清了。
此时的您,更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。
我的妹妹指着自己鼻子逗您说:“老奶奶,认得我吗?”妈妈眨动着眼睛站起来看着妹妹说:“你是哪个啊,不认得。”我轻轻走过去搀扶着她的手臂怕她摔倒了。父亲又指着我轻轻地问她:“你看看,这是哪个呀?”妈妈看着父亲说:“我认得你。”弟弟赶紧帮妈妈转过身来指着我说:“错了。你看看他【我】是谁?”妈妈看着我摇头说:“不认得。”
妹妹再次对她说:“妈,这是二哥,二子。”
妈妈的眼神亮了一下,一道记忆的光划过脑海,她颤巍巍地摇晃着我的衣袖,皱着眉头困难地呼唤着:“二子啊,我们回家!”
如同一声惊雷炸响,震彻天地!我浑身震颤着,悲痛地叫一声:“妈!”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。

“漓漓慈母心,游子身上衣” 图片源自于网络
一屋子的人刹那间惊呆了!大家都不敢相信,妈妈还记得我!
他们不明白您饱受苦难的生命,就不会明白“我们要回到哪里的家”。
只有我知道“故乡的桃花源”,对于您来说意味着什么!很久很久以前,我们母子相依为命的“桃花源里”,正是您心目中向往的天堂!
那片桃红柳绿、瓜果飘香的家园;那种祥和宁静的生活,就连辛苦的劳作也让您体会到了特别甘甜的味道;还有我和妹妹,给她带来了精神上的烦恼和欢乐。
足够了。那里是妈妈心灵的寄托,那里才是妈妈的心目中永远的家园!
……
妈妈,您在去年8月,像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一样,无喜无悲地去了。
而我,您的儿子,竟没能够送您最后的一程,儿不孝!
今夜,星空深邃。您的儿子再也看不见星河中那颗属于妈妈的星辰,一颗被轻尘薄雾黯淡着的星辰了。
儿心阵痛!

怀念母亲:寒星,请转达孩儿对妈妈的思念 (图片源自于网络)
妈妈,遥远的天国里没有人陪护你了。但是,那里的星空是多么的祥和安宁呀。那里有我们心中失落了的梦,还有我们心中——永远的桃花源!
妈妈,愿您在天国安好!
定稿于2022年11月4日凌晨丑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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